從家族系統排列看華人夫妻關係（上）

海寧格之家族系統排列已散佈到全世界數十個國家在運用，包括台灣、香港、中國大陸、新馬等華人地區，根據筆者這些年在華人地區及歐美國家指導家族系統排列工作，發現家族系統排列在東方似乎很容易被廣大民眾所接受，海寧格的觀察和洞見與華人的「傳統」家庭觀念有著呼應之處；但同時，家族系統排列對華人「現代」的家庭型態與處境，卻也提供了一個新的啟發與改變的可能。本文試圖從家族系統排列的經驗與觀點，探討華人的傳統夫妻觀念與現代夫妻關係的調適。摘要如下： （一） 夫妻的互動與位置 「夫唱婦隨」、「夫義婦聽」、「男主外、女主內」是華人古老傳統的夫妻觀念，但是這與海寧格（Hellinger，2001）在這數十年進行家族系統排列工作的現代家庭所觀察到的，卻有些相似之處。海寧格觀察到： 1.結婚是兩個家族的結合。當妻子跟隨著丈夫，丈夫為妻子效勞，夫妻關係可以運作得最好。 2.六到七成的家庭，女人負責家庭內部的幸福，男人負責安全與經濟收入，家庭運作得比較好。 對於夫妻的互動，海寧格更作出以下的描述（Hellinger，2001）：「當女人跟隨著她丈夫，進入他的語言、家庭、文化，並同意子女們也一樣跟隨他的時候；當她們的丈夫是為了家人的幸福著想，以真心的關懷來帶領，並了解『男性要為女性效勞』的奧祕系統法則時，那麼女人就會感到那樣的跟隨是很自然、很有益的。但是當這種效勞被逃避、曲解或未得到滿足時，這些男人和他們的家庭就要忍受所帶來的一些後果。」 這樣的觀察描述，同樣也適用在華人的家庭，事實上，即使在華人傳統的夫妻觀念裡，它不單單只要求「婦聽」，也要求「夫義」；夫要能唱，婦才能隨。但是，在華人實際的夫妻關係中常令人難忍受的是，妻子的責任及跟隨被過份強調，而較忽略丈夫的責任與能力，因此夫妻與家庭的問題與衝突便應運而生。 針對上述的情況，海寧格與現代的家庭工作中觀察到一個重要的律則，也就時他著名的「愛的序位」(Orders of love)，他觀察到當家庭裡的每個成員都有屬於他/她的位置，並遵守依時間先後的長幼層級秩序，也就是先進入這個系統的人位置優先於後進入的人，這個家庭的愛與功能最能夠發揮。但海寧格也觀察到，由於夫妻是同時進入這個關係系統，因此便無法以時間先後的因素來考量，此時他發現「責任份量」和「功能分配」就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以決定哪一位伴侶應處於帶領地位。誰負擔的責任和功能比較重，在家庭裡就處於帶領的地位。如果丈夫負擔的責任較重，他就擁有優先的位置；如果妻子的責任較重，她就應該擁有優先的位置（Hellinger，2001）。 雖然在不同的國家或文化這種情形有所變化，而海寧格在這三十年來的家庭工作中觀察到，約六到七成比例的家庭，當女人負責家庭內部的幸福，而男人負責家庭成員的安全與經濟，家人們跟隨他的帶領時，家庭運作得比較好（周鼎文譯，2000）。而海寧格乃根據他實際觀察到的狀況，並超越於道德批判或性別主義的概念，以事情如是的面貌來陳述他的發現。 然而，海寧格也認為（Hellinger，2001）對於另外一部份的家庭而言，很明顯地，這種傳統的功能區分無法也不必被保留，例如有時男人因為意外、收入減少或生病殘廢而無法保護他的家人；有些男人因為缺乏男性的力量，無法將家庭往健康方向帶領。有些女人拒絕去跟隨她的丈夫是因為她們無法與她們的母親、祖母以及原始的女性力量連結上；另外有些女人無法跟隨是因為她們在原生家庭中仍持續有著一個重要的功能，也許是因為特別的困境或悲慘的事件，所以她不必一定要跟隨她的丈夫，但她仍必須同意小孩要跟隨她的丈夫，讓他帶領他們到他的家族內比較安全的影響範圍。相反地，當男人家族內的危害非常嚴重，以致於他自己和小孩只有在轉移到妻子的影響範圍，才能得到平靜和良好的秩序，此時他就必須跟隨她。像這種情況的夫妻，必須付出更大的心力來確保施與受的平衡，並且要小心不要讓妻子變成丈夫的母親或父親的替代品（周鼎文譯，2000）。

發表人：周鼎文